盛大的场面,其实不过是为了同她一人告别。
曾有宗亲劝他在上战场前娶一门妻妾,留下子嗣,可他拒绝了。
何须误他人终身。
若不是她,那就更不必了。
……
颠簸的车厢中,车窗上薄薄的帘帐被绵绵的春风卷起一角,白鹿茗枕在北堂黎的臂弯里。
马车所经之处,正是京郊,今年的春季,三月烟雨如同一个刚刚陷入恋河的青春少女,总叫人摸不准脾性。
原本还是春风万里,如今却忽地飘起柔柔絮雨,雨势虽说不上大,却是十分绵密,叫人有些吃不消。
北堂黎虽然心中急切,但也知让一队人马在雨中行进的难处,况且此时这一队人马还未用过午膳。
这一整日来已赶了不少路程,是该借着避雨短暂地休整一番,反正离京已近。
北堂黎掀开车帘,招来闻风,只见闻风面颊上已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水珠。
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,道路松软起伏,她也睡得不安稳,“找个地方等雨停些再走吧。”
“殿下,前面有一座烟灰色的宅子,不知可否借用,我先过去探探。”
闻风一开口,脸上的水珠瞬即失了平衡,串流而下,被他吞进嘴里。
晔王点头,闻风策马行进。
片刻,前方传来一声骏马嘶鸣,落下一阵如同夏日骤雨般的零落蹄音。
北堂黎听得这是闻风急急勒马的路数,掀帘一看,只见闻风的马儿刹在五丈开外。